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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墙里的“神经战”
更新时间:2024-04-29 18:49:32 来源:半岛网页版入口 字号:T|T

  温州网讯 这里虽不见硝烟,却暗涌着敏感的“神经战”;这里少有光鲜的荣耀,常有的是不被理解的辛酸。在这一方笼罩着神秘的禁锢天空下,他们日夜监视,守住的是正义的底线年,时间算不上长,她甘做黑暗的影子,听她们倾诉,送上心灵鸡汤;愿为光明的卫士,为她们指向,走出人生的迷航。

  巡视、谈话、处置病情贴身体验瓯海监管女民警林调的8小时,虽只能匆匆勾画一幅工作速写,我却深深感触于其中的不易。“苦一点、累一点都不要紧,不出纰漏就好”

  在这个心灵的战场,年轻的她以柔弱的肩膀书写责任的大字,用坚定的步子彰显青春的韧劲。

  3月25日上午8时30分,阳光满溢,我乘车来到了瓯海看守所。一面是绿色的田野充满春的生机,一面是高高的白墙,密布的电网、高耸的岗亭,荷枪实弹,无一不触动我全身的神经。一墙之隔,墙外是自由的天堂,墙内则是束缚的“禁地”。

  在看守所收押大厅,我见到了这次探访的主人公林调,她没有我预想中的英姿飒爽,若不是身着警服,完全就是朴实的邻家大姐。她的脸色有些发白透出一丝疲倦。她解释肠胃有些不适,不过并无大碍,便带着我开始了她一天的工作。

  想要进入监区,来访者必须佩戴临时出入的证件,林调说从这里到监区要经过三道铁门。前两道称为A门,后一道称为B门。

  穿过B门就郑重进入了监区,摄像头监控着风吹草动。园内几株月季悄然开颜,为紧绷的氛围增添了些许柔和。林调笑着说,你第一次进来可能觉得好奇新鲜,每天处在监控封闭的范围内,还需要面对各种突发的意料之外的事,即使能自由走动,实际上也是很压抑的事。

  30岁的林调是瑞安人,三年前通过考试,当上了管教民警。林调坦言,最初被分配到这个岗位的时候是有点儿失落的。经常接触的这一类人中不乏涉嫌凶杀、贩毒、盗窃、组织卖淫的人,不少还身患传染病(肺结核、性病、艾滋等)。对于没有太多复杂社会经历的她来说都是一种挑战。

  “刚开始要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,万一被传染上咋办”凭着一股子韧性,在实践中摸索,向前辈请教,很快菜鸟林调都能得心应手地处理各种乱子。

  保证管教对象在羁押期间身体和思想的安全稳定,是林调最大的工作责任。女监室比较会“折腾”,斤斤计较、挑拨离间、装疯卖傻、寻死觅活都是常见的事。如何来处理得既公正又妥帖这都得靠管教民警的技巧手段。

  在林调主管的监室里就有个“神棍”,喜欢挑拨在押人员之间的关系,装鬼神附体或是装病装昏,以此骗取优待。在林调几次警告、严厉处罚后就变老实了。不久前一个在押人员进来后发现怀有身孕就被取保候审了,这事之后,监室里的很多女在押人员反映自己貌似怀孕,对此,林调并没有不耐烦,还是耐心地带她们一个一个去医务室检查。

  去年10月,一个因贩毒被抓的女在押人员,在监室里绝食反抗,林调先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,见不奏效也没心软,带着她去医院灌食,后来,这名女在押人员承受不住,乖乖就食。软硬兼施,赏罚分明这让林调赢得了不少尊敬和威望。

  随身携带笔记本,到管辖的监室巡视,记录情况,以便立即处理,这是林调长年养成的好习惯。林调目前各主、协管着一个监室,共31名女学员。对于每个人的情况她都烂熟于心。我惊叹于她的记忆力,她说这些都是基本功。

  一进监室,17来个在押人员便迅速地列队报告,等候林调的指示。第一次与一群女在押人员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面,我心里莫名有些局促。按例询问监室的情况,林调显得游刃有余。当天的监室很安稳,不过我注意到林调还是扫视了一圈,她说,有时候光听还远远不足,你得观察入微,注意她们的微表情和情绪,有时在检查卫生的时候还得查看监室里有没有尖锐的物品。怕她们做傻事,监室里没有玻璃镜子连牙刷也刻意弄成短小的半截。

  “请你讲下第三条权利条文”让在押人员熟记监室里的规章制度,林调说是为了让每一个人清楚的知道哪些可为哪些不可为。不过还是有人铤而走险,通过写家书传递消息,所以每次给在押人员收发信件,林调都会很小心查看,有些人脑子很灵,以各种隐秘的方式传递消息。

  虽然上班时间只有8小时,但却是24小时的工作所承受的压力和精神紧绷。即使下班在家,遇到监室里的突发事件,就要迅速赶回处理。去年1月23日,是林调结婚的日子,然而就在早一天,她还在监室忙碌着

  10:00-11:00是监区放风时间,也是监区最“热闹”的时候。每个监室相连的都有一个十几平方米的“阳台”,这是放风场。四面环墙,抬头透过铁窗能够正常的看到蔚蓝的天空。而在押人员也不是想干啥就干啥,除病号外大部分人要列队操练,几个轮值的人浣洗衣物。放风可以呼吸新鲜空气。这段时间算是她们的幸福时光。

  我以为林调的工作可以就此告一段落,林调却说这才起步。她将一名穿绿色马甲的女在押人员带出了监室,林调说这是病号服,对她们要时刻关注,她细心地帮助病号记下需要注意的几点,反复叮嘱“你身体不好,要懂得好好照顾自己”照顾完几个病号已经是午休时间了,林调的脸色有些难看,没吃啥东西,就拖着倦怠的身子回宿舍休息。

  监区里设有图书室,每隔一周,林调就会带一两个女在押人员去借书。下午一到上班时间,林调就忙碌开了,谈话是每天重要的工作,根据轻重缓急,一个个找她们谈话,我以为这是个轻松活,却并不是如此。每个女在押人员有不一样的个性和经历,用什么样的语气、方式谈话都要有所不同。

  下午5时许,与五个对象谈好话,林调显得有些体力不支。她说,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关心和帮助能对她们有些改变,虽然看着进进出出的“老客”,经常能感到工作的无力感,但她一直相信付出总会有成果。

  “自己背着因袭的重担,掮住了黑暗的闸门,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;此后幸福的度日,合理的做人。”鲁迅的这段话用来描述林调的心境我觉得最适合不过。在看守所体验时,我还听到一个特别的故事。2012年10月,林调的监室里来了一对张氏姐妹,都是文盲,因为无知被一男子骗到温州,不忍男子的威逼利诱,一怒之下姐姐将男子勒死。林调唏嘘于她们的遭遇,为她们买了拼音教材,手把手教她们识字。去年8月当两姐妹离开看守所去服刑时,已识得了不少字。她们还给林调写了满满一页纸的感谢信